holly32

【Superbat】披风之下-09（双性转，身份梗）

第九章 大众情人

 

 

 

 

 

克拉克看着盒子里的项链，上面的宝石像一颗巨大晶莹的泪珠，每一个剖面都折射着苦味的冷光。

 

 

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

 

 

“反射性癫痫？”

“是的，胡德先生以前并无癫痫史。GCPD调查后给出的说法是意外身亡，他凌晨的时候还在办公室检查某项交易细则，可能胡德先生点了某些奇怪的链接，很多乱序图片反复快速地出现在他的屏幕上，诱发了癫痫；疲劳和睡眠不足也被考虑在诱因里。当时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，监控室里的保安睡着了。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早到的员工发现倒在地上的胡德先生，和那个依旧在闪着图片的电脑屏幕。”

卢修斯·福克斯的投影正在布鲁斯的正对面，CEO紧锁眉头，而他的老板也远远称不上和颜悦色。

“你觉得有问题吗？”

“我认识胡德，”卢修斯摘下眼镜，用手帕拭擦着，“他是一个非常老派、正直的人。布鲁斯，我不是说老派的人不会犯错，不会在工作的时候用公司电脑搜索一些不合适的内容……”卢修斯的声音低沉了下去，“……只是太巧了，B。”

韦恩药业是韦恩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，由布鲁斯的父亲托马斯·韦恩创立，韦恩家族一直是这家公司的最大股东。托马斯自己是一位医生，他在世的时候对公司事务非常热心，也很深入地参与过其中的运转，当时韦恩药业可谓是蒸蒸日上。但好景不长，在托马斯·韦恩不幸离世后，失去了龙头的创始人和股东们陷入了内斗，整个公司内部派系林立。布鲁斯在十八岁生日那天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利，她对医药行业的兴趣不大，她减少了自己所持有的股份到25%，而根据规定，掌握超过75%的股份才能真正拥有决策权——换而言之，布鲁斯保留了自己的一票否决权，其余的事情她并没有过多干涉。

诚然，韦恩药业的问题很多，但其中的大部分高管都是父亲的同事甚至朋友。布鲁斯只监管着他们不要踩入法律的底线，剩下的事情她念着旧情，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……在外界看来，这也是女性掌舵人柔软一面的表现。

但问题放着不去管并不意味着就消失了，韦恩药业连着几年都入不敷出，布鲁斯听从了卢修斯的建议，提拔了胡德作为CEO。胡德算是看着布鲁斯长大的一个老好人，他有布鲁斯的支持，也有自己的能力，还擅长于周旋于一群空有钱财的废物之间。可以说是一位完美的改革候选人，卢修斯对他寄予厚望，希望他能把韦恩药业从泥淖中拽出来。

胡德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，韦恩药业经过多次调整和内部筛选，已经在逐渐恢复生机，卢修斯已经准备提交奖励胡德股份的申请了——但恰在此时，他死了。

如果胡德没有出现过，那所有人对韦恩药业从来也就没有期待，影响也不会太大。但他偏偏出现了，还真的做出了改变，又在事业稍有起色的时候突然死去。这无论是对投资者还是对员工的信心，都称得上是致命的打击。

卢修斯当初给胡德造势的那些溢美之词，如今化为一柄尖刀，直接捅向了自身。

今日开盘，韦恩药业的股价只有昨日的一半。

布鲁斯坐直了身子：“怎么会这么严重？”

卢修斯的脸色凝重起来：“这正是我想要问的，布鲁斯，你还记得霍布斯·芬克这个人吗？”

“老芬克的儿子？”布鲁斯想起来了，“我小时候见过他，爸爸和老芬克的关系很好。”

“就是他，”卢修斯在自己身边投出一张图表，“这几家公司一直在购入韦恩药业的股票，我稍稍调查了一下，发现它们背后的控股公司是同一个——城市友好药物研发公司。”

他又在屏幕上点了几下：“这家公司是一家老公司了，创立时间比韦恩药业还要早，但因为经营不善一直徘徊在破产边缘。直到七年前，霍布斯·芬克和自己的家族决裂，把自己名下的家族产业抵押，贷款全额买下了这家公司。”

“他想要韦恩药业？”布鲁斯否定了自己的问题，“他不会这么蠢，谁都知道我不可能放弃这家公司。”

“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，他已经快要达成一半了，”卢修斯摊手说道，“股价下跌，他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。”

“……这都没关系，布鲁斯。但我必须你提醒你最坏的情况，如果鬣狗们闻到味道入场，那你得做好提前抛售的准备。就我所知，莱克斯集团已经对此表示了兴趣，但他们还没有完全决定下来。”

布鲁斯点头：“我会考虑。”

“还有就是，尽管有些牵强，但胡德的死给芬克带来了很大的利益……”卢修斯苦笑，“我知道这话听起来有多可笑，但胡德是我的老朋友了。他不该这样不名誉的死去。”

“蝙蝠侠会调查的。”布鲁斯低声答应了。
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
“下午的飞机，”布鲁斯站起身，“把城市友好那家公司的资料发给我，我飞机上看。”

“好的，”卢修斯注视着他看着长大的女孩，“……我们终将胜利，布鲁斯。”

“当然。”

通讯挂断了，布鲁斯慢慢放松身体，靠在沙发上。

她记得胡德，有一半的希腊血统其貌不扬的高胖男人。和妻子是大学同学，毕业就结婚，感情一直很好。他的妻子没有生育能力，他们领养了一对双胞胎，现在那两个孩子应该才高中毕业。胡德起初并不想接下这个职位，他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。但卢修斯说服了他，布鲁斯为此感到感激。

而现在，一个有能力的好人就这样白白地死去了。

布鲁斯很确定卢修斯和她一样察觉到了潜藏在背后的冰冷恶意，就像是被蛇类盯住一样的感觉。雷霄奥古曾说过她对一切危险都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直觉，现在看来，这份直觉不仅仅展现于战斗之中。

风雨欲至，这次刀锋会从哪个方向刺来？

 

阿尔弗莱德走进房间：“布鲁斯主人，肯特小姐说她会准时到的。”

“谢谢你，阿福。”

布鲁斯起身走到窗边，拿起桌上的一个盒子，她将它打开，里面的碎钻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

 

 

 

“有消息了吗？”巴里又一次被守关BOSS扔回了老家，他扔下手柄，看向正在抱着电脑看电影的哈尔。

“有，”灯侠舍不得移开视线，“小蓝人说那个东西的确很有可能是氪星科技。”

“氪星不是毁灭了吗？”

“显然还有人活着。”哈尔懊恼地合上电脑，大概是看到了什么不如意的情节，“但是谁、多少人、他们在哪里这些一概不清楚。灯戒建议的事件等级是最低，这应该没有什么危险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巴里松了口气，“你要告诉超人吗？”

“也许你应该去告诉她。”

“你又要离开了？”

“嗯，区域势力调停，两个种族为了一个空间站打起来了。”哈尔探头探脑地看了眼，“我也想玩游戏。”

“晚饭？”

“我来做，”飞行员不满地说道，“一般不都是房东做饭吗？”

“那只是针对交房租的客人。不花钱没有特殊待遇。”

“你好无情！”

他们换了座位，然后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
“天才，有件事……”

“我暂时不想讨论这个。”

巴里耸耸肩：“我在自言自语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会考虑以后和蝙蝠侠合作的。我是说，她聪明、经验丰富，而且足够尊重我。不是说她有多礼貌，但起码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却没有拆穿，这就够我感激的了。我也学到了很多，比如说穿着制服不要直接回家，防止身上被粘了跟踪器……调查现场的物证同理。我没有把她当老师，但和她共事真的……很安心？我觉得她比我强多了，在相当多的方面。既然我可以和你合作，我猜蝙蝠侠也行的通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就像你和超人合作一样。”

“我们没有合作。”

“那就是像你和你的战友们一样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之前有人说的很对，虽然蝙蝠侠很强，但她确实很容易受伤。所以我想如果我能和她合作的话，也许就能在合适的时机保护她？你说对吧？”

哈尔胡乱哼了两声。

“那我就当某人同意了。”巴里高兴地宣布，“说不定某一天我们可以联合起来，组成一个俱乐部什么的。”

“……在酒吧里聚会吗？”

“我猜我们会找到比酒吧好一点的场所。”巴里伸了个懒腰，“比如城堡或者宇宙飞船。”

 

 

 

 

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

 

 

 

 

克拉克觉得紧张，这不同于她第一天上学、第一次面试，或者第一次走进那艘废弃的飞船。那些紧张总是饱含了期待，尽管有对未知的恐惧，但更多的是对新世界的向往。

这次不同。

克拉克尽力把不好的预感压下去，可是她仍旧心神不宁。

也许是昨天发生的事情，那个诡异的水晶体——她问了飞船里的父亲，但AI只会重复一句“资料不全”。

或者是她昨天稍晚时候打给布鲁斯的电话都没有接通……

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，让克拉克最终放弃了收拾发型，她自暴自弃地把浓密的头发披在肩上，用一个浅蓝色的星星发卡别住。

布鲁斯约她到不远处的咖啡馆见面，克拉克猜过于隆重的打扮反而会显得奇怪。

她到的有些早，随便点了杯咖啡就坐在临窗的位置上等待。那个座位被阳光直射，女孩们都不想让自己流汗，但克拉克不在乎，她坐在阳光下，单手支颐。年轻的姑娘眉间含愁，红唇微微嘟起，独自坐在窗前。大约美而不自知最是动人，克拉克无意中帮这家咖啡店吸引了不少客户。不过没人上去搭讪，所有人都明白，自己不会是她这样专注等待的人。

 

 

 

 

布鲁斯低着头，深蓝色的盒子在她的掌心旋转。阿尔弗莱德坐在她的对面，无论汽车怎么颠簸，他的后背离座椅总是有一段距离。

“布鲁斯主人。”

他任性的主人连头都没抬，不过英国人也不在意，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：

“远距离恋爱也未必不好。这样您既不用担心肯特小姐发现您的身份，也不用担心狗仔们过早发现。我愿意称之为双赢。”

“……是我错过了什么部分吗，这对克拉克有什么好处？”

阿尔弗莱德认真地说：“能得到喜爱之人的回应，能和心上人有交往下去的可能，我想这对肯特小姐而言，就是最好的部分了。”

布鲁斯终于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己管家身上：“阿福，如果我不想让他们发现她，我就必须要继续做一个放｜荡的有钱人。我不是没有试过这样，事实也告诉我们了，没有人能忍受这个。”

“……公开也不是不可以接受，布鲁斯主人。”

“哈，”布鲁斯挑起一边唇角，“帮我数数，福布斯榜上有几个同性恋来着？”

“您可以做第一个人。”

布鲁斯摇摇头：“答案错误，阿福。喜欢同性在富豪里并不少见，起码十分之一的人都试着和同性交往过。但他们最终都选择了正常的婚姻……这不是什么为了繁衍才导致的局面。而是对于股东和投资者的负责任，一个安稳的家庭、后继有人。”她闷闷地说，“那比起一个同性爱人，能给予支持者太多的安全感了。大部分人是认可、向往家庭的。”

富豪们的婚姻从不儿戏，他们的结合、分离、丑闻，都意味着市场的波动。婚姻本来就是经济行为，好的结合会为双方面都带来积极的影响。

“也不是没有人分分合合。”阿尔弗莱德正准备举几个例子。

“……那是因为他们比起信心，觉得知名度更重要。阿福，我还不打算从政。而且，你知道我为什么必须保持‘稳定’。”

韦恩在外界的名声是风流、滥｜交倾向、热爱极限运动（小道消息是她爱好S｜M）、愚蠢但是懂得信任。

尽管看上去都是负面词汇，但其实这些在引起讨论度背后，同时意味着她身体健康、有正常的性能力、有一个好助手并且不会轻易把家底输光。

——这就是大众潜意识里对她的信任。

如果布鲁斯只是布鲁斯，她并不介意来一场豪赌或是站在平权第一线。

但她不仅仅是布鲁斯·韦恩。

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的事情，如果她想要做些规则外的事情，那就必须在规则内常胜不败。蝙蝠侠能在天空中展翅肆意妄为，是因为韦恩从不任性、步步为营。

“哥谭有人在针对韦恩企业，我不能在这里拖卢修斯的后腿。”

她最后用这句话为这场简短的交谈做了结语，然后又专注地把玩手里的盒子。

咖啡馆很快就到了，在布鲁斯打开车门前，阿尔弗莱德忧伤地看着她说道：

“您以前不需要用这些道理说服自己的。”

布鲁斯跨出车门，让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了风里。

 

 

 

 

她看到了克拉克，记者小姐今天穿了一件一字肩的黄色长款上衣，下面是黑色的长裤。她安静地坐在窗边，漫不经心地看着过路的行人。

布鲁斯向她走去。

 

 

 

克拉克也看到了布鲁斯，她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微笑，看着哥谭人背对着阳光走来。布鲁斯把头发简单地打结，盘在脑后，只留下几缕头发在颊边。她穿着白色的牛仔马甲，脚踩踩一双长靴。克拉克发现她偏爱干净利落地打扮，和杂志里那个总穿着繁复高定裙子的韦恩相去甚远。

布鲁斯在她对面坐下，点了杯卡布奇诺。

“你今天真好看，”她的表情非常真诚，“你应该多露出一些肩膀。”

克拉克没有想到她第一句话会说这个，有些不知所措：“谢谢。”她又没忍住自己的笑意，“你也很好看。”

“嗯哼，今天是我自己挑的衣服。”

“干的不错，韦恩小姐。”

布鲁斯往咖啡里加了一块糖：“我一个小时后的飞机，我们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时间。”

克拉克眨眨眼：“你好像总是这样，像某种到时间就会消失不见的小精灵。”

“我是个韦恩，我一直如此。”

“一般的亿万富翁应该还是有完整约会的时间的。”

“是这样，”布鲁斯苦恼地说，“但最近事情真的很多。我们大概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相遇。”

错误。

克拉克的心猛地跳了一下，她抿抿唇：“这种事没有对错。”

“是啊，”布鲁斯突然凑近吻了她的唇角一下，“你的咖啡比我的好喝——我真希望我们能多点时间，你看，我们甚至还没有第三次约会（*第三次约会就可以上｜床了）。”

克拉克僵住了，她有一个据说是超级的大脑，所以她能听懂这句话的言下之意。

她长了张嘴，想说“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”，或者“下一次不就是第三次约会”。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。

布鲁斯没有看到她的僵硬，只是伸手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桌面上，她笑着看了克拉克一眼，然后把盒子推向她：

“送给你的礼物。”

克拉克有一瞬间的茫然，她分不清自己填满自己的到底是委屈、愤怒还是伤心，她只是觉得自己格外冷静，就好像身体和灵魂一分为二，真正的自己正在半空中俯视这可笑的一切。

她看到自己伸出手打开盒子，把手指轻轻放在这条漂亮的项链上。

“好看吗？”布鲁斯期待地问，“说来很巧，这是我们遇见那天我定做的，但收到后才发现颜色比我想象中要浅了，不太衬我的眼睛。后来在游轮上遇到你，我才知道这颗宝石到底应该在什么地方闪耀。”

她说着甜言蜜语，比克拉克稍微深一些的蓝眼睛里掠过一些犹豫、不舍，最后定格在轻浮的无谓上。

这一秒钟，她像是电视里那个布鲁斯·韦恩了。

克拉克闭了闭眼，把手收回来放在身边：“当然，谢谢你……布鲁斯。”

她看得出来，布鲁斯正在努力让这个场面温馨又美好——就好像她们只是一对因为吊桥效应对彼此燃起爱火的陌生人，在激情褪去后拥吻然后再不相见。

这大概也没错——如果克拉克不是个氪星人，她看不到布鲁斯的肩膀现在有多紧张、她的背上甚至出了汗、她的心和自己一样在加速的话——她可以接受这个说法，然后把这几天当成一场美好的艳遇。

我也许不该拿罗马假日类比，克拉克茫然地想，安妮公主终是要离开，而布鲁斯·韦恩总是要回去哥谭。

她从来搞不懂这个奇怪的总裁，包括现在一边紧张不安一边又表现地轻松惬意的布鲁斯·韦恩。

克拉克甚至不想去拆穿什么，一种奇怪的疲惫和报复心占据了她的大脑，她一边想着“我为什么要喜欢上这么复杂的人？”，一边想着“如果是她提出来的，我为什么要终结她的自我折磨”？

氪星人不会痛、不会眩晕，所以克拉克只是觉得空洞。

布鲁斯站起身，克拉克也下意识随着她站起来。哥谭人试探地伸出手，克拉克没有躲开。

她们最后的吻索然无味，两个人都大睁着眼睛，最后是克拉克垂下眼结束了所有的一切。

布鲁斯向外走去，克拉克重新拿起那条项链。蓝色的宝石在碎钻的衬托下熠熠闪光，繁复的线条缠绕着这些石头，像是藤蔓包绕星辰。

这真的很适合我。

克拉克这样想着，不小心把项链的边缘捏扁了。

她不在乎地皱皱鼻子，将整条项链埋在手心，然后用力。金属和矿石被挤压在一起，变得更小更密，氪星人把最后的成品装入口袋，没有再多看一眼。

 

 

 

TBC

 

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+

布鲁斯生日快乐～:-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