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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Superbat】披风之下-12（双性转，身份梗）

第十二章 哥谭一日游

 

 

 

 

 

在出门前，克拉克大概为自己做了长达三十分钟的心理工作：包括但不限于“这不是约会”、“就当她是个奇怪的导游”以及“了解采访对象也是记者工作的一部分。”

但她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见到什么。

约定的地点是一个家庭餐馆，克拉克本以为那会是个小作坊模式的米其林三星，结果她站在一个污水横流的巷口怀疑布鲁斯·韦恩给错了地址。

一个酒鬼晃晃悠悠地经过，她穿着一件厚连帽衫，衣服说不清是红色还是灰色，或者本身就是灰红色。下面的牛仔裤有很多破洞，里面透出来的黑色的长袜。还有头发……稻草般的黄色卷发被勉强扎成马尾，一个廉价墨镜下面一看就知道是夹上去的镀金鼻环。

……那是布鲁斯·韦恩，黑了两个色号的版本。

克拉克惊讶到忘记了假装自己没认出她。

布鲁斯有点失望地走到她身前：“我还以为能吓你一跳呢。”她拽了拽袖口，口音微妙地改变了，“这身怎么样？”

可怜的氪星人还处于失语状态。

布鲁斯毫不在意地揽住她的肩膀，带着她向前走：“为了避开那群人我试了很多办法，这个绝对有效。”她打了个响指，把烟扔到一旁的垃圾堆里，“别担心，我不抽烟，刚刚只是配合一下造型。”

克拉克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她，发现这个人即使胡乱穿衣服，依然是个美貌的街头混混：“你经常这样吗？”

布鲁斯惊讶地问：“为什么我要经常这么穿？这没有很舒服。你觉得我会想跑出来玩体验街头生活吗？阿尔弗莱德会揍我的——他真的会。”

“你看上去很熟练。”克拉克在心里想着“哥谭富豪的隐秘爱好”这个标题够不够吸引人。

“我挑了很久，”布鲁斯把她揽得更紧了一些，“……我没有为别人这么做过。”

……除了蝙蝠侠需要情报的时候，但布鲁斯认为蝙蝠侠不算“别人”。

克拉克微笑：“我的荣幸。”然后她稍稍拉开了一段距离，“我们今天要去哪儿？”她下决心要避免跟这个亿万富翁产生任何友情以上的暧昧，克拉克对自己有信心。

布鲁斯并不在意，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地图，展开指给克拉克看：

“我们会先去11街那里的跳蚤市场，然后是一家我很喜欢的奶酪餐厅——你没在节食对吧？”克拉克摇摇头，“——最后我们会去这里，”她指着一家处于老城区边缘的空地，“这里有一个小型的游乐场。”

克拉克有些惊讶地看着她：“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什么，我在网上只能搜到老城区的大略图。”

“我小时候和爸妈去过，”布鲁斯折起地图，“后来经过那里的时候格外注意了一些。”

“那真的是个很小，很小的游乐场。”

她耸耸肩，带着克拉克向前走去。

托马斯·韦恩和玛莎·韦恩曾经立志要改造旧城区，他们有一个完整的计划，也有足够的热情。旧城区里的居民对他们都很熟悉，因为韦恩夫妇经常带着自己的女儿去那里游玩。那时候旧城区还不是一片混乱，人们自食其力，虽然辛苦但还有希望。

韦恩夫妇去世后，布鲁斯只做了一件事，就是说服了阿尔弗莱德用自己的零花钱投资了那家游乐场。

那是她唯一保存下来属于真正的“老城区”的东西。

 

 

克拉克其实没有去过大城市的跳蚤市场，她和妈妈每年都会参加堪萨斯的集市，买一些二手的机器和家具。小镇的人都知道肯特家的女孩不仅有男孩的名字，还有男孩的力气，所以没有人敢欺负她们。每年玛莎总是满载而归。

克拉克印象里的集市，充满羊膻味、鸡鸭的臭味还有奶酪的香气，农夫农妇们吵吵嚷嚷，试图用嗓门大小证明货物的好坏。道路总是不平整的，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粪便。机器们被整齐地摆在平地上，但很快就会人蜂拥而至的人们弄得一团乱。

乡村有自己一贯的风格，在混乱下有着独有的秩序。

哥谭则是另一种风情。

克拉克看到了起码五个吉普赛女郎、不下十个“金手指”，还有三个眼神格外挑剔和令人讨厌的皮｜条｜客。市场有着明确的界限，但摊子没有，克拉克看到很多摊主只是拿了块布铺在地上。

她惊叹地打量着，为久违的烟火气和大城市中即使是底层仍有的冷漠与距离感。

布鲁斯侧头看了她一眼：“你可以记录下来，今天的行程都可以。”记者对城市的了解总是越丰富越好，见多识广才能真的做到拥有自己的立场。但那总是不容易的，因为城市有自己的性格和历史，外地人需要很多的时间才能融入。

克拉克没有想到这个：“……多谢，”她真心实意地说，“等会儿我会请你吃饭的。”

“好，”布鲁斯笑道，“反正我没也没带钱。”

一个金手指闻言失望地走开了。

她们慢慢地往里走，克拉克看到了堆成小山一样的衣服，还有背着背包来抢衣服的妇女。她们拿起一件快速扫一眼就知道自己需不需要，然后飞快地扔到最远处，从别人手下抢到下一件。

咒骂声不绝于耳，但没有人真的和别人起了争执。

“拿到衣服比打架重要多了。”布鲁斯小声和她解释，“这里的衣服都是工厂的次品或者是破产商店贱卖的，质量相当不错，其实很划算。”她和克拉克站在“战场”之外，“这家不经常出摊的，所以才会抢的这么热闹。”

她们就这样站在一旁低声交流，场中人也并不在乎。生活已经磨去了她们的棱角，为自己的孩子抓到一件还算体面的衣服，比所谓的自尊要重要的多。

“其实我有看到一件还算适合你的。”布鲁斯跃跃欲试，“要我帮你抢一件吗？”

克拉克挑眉：“其实我也看到了一件很适合你的。”

她们一拍即合，冲上去加入了抢购大军。克拉克被很多手肘顶了不知道多少下，布鲁斯被掐了几下，但她们最后都成功了。

摊主懒洋洋地玩着手机，抬头看了她们一眼：“一共五美元。”

“……哇哦。”克拉克拿着衣服走出来的时候还在感慨，“这一定是你衣柜里最便宜的衣服了。”

布鲁斯接过她为自己挑选的一件黑色紧身T恤，上面写着“我❤熊猫”。她相当珍惜地抱住这件衣服：“我决定把它当作睡衣。”

克拉克看着她买的低V连衣裙，嘴角没忍住抽动了一下：“……我猜这个可以当作……情趣内衣？”

她的语气十分怀疑，因为领子的开口几乎是到了小腹以下。

布鲁斯一脸真诚：“它一定会很好看的。”

克拉克送了她一个同样真诚的白眼，但还是把衣服收了起来。

后来她们又看到了卖维多利亚时期家具的法国人，克拉克买了个“女王破碎的鞋跟”作为纪念。布鲁斯坚持自己没钱，但最后还是被赠送了一个“有着五十年历史的神秘挂坠”，上面有一个漂亮的头骨，根据目测应该属于某只可怜的老鼠。

 

 

等她们到了餐厅，克拉克还有些意犹未尽：“……哥谭其实也没有那么阴森可怕。”她想了想，“我的意思是，人们无论在哪里都会努力地活下去的。”

布鲁斯笑着给她倒了杯苹果汁，鲜榨的果汁，里面还有果肉沉浮，没有大餐厅里的精致，但克拉克相当喜欢这样。

“是这样的，哥谭有很多问题，但她的人民仍然在好好活着。”称得上是哥谭女王的人撑着下巴，歪着脑袋看着窗外往来的人群。“……有时候我会觉得他们说这里是‘罪犯之都’有些好笑，我不否认这里的犯罪率很高，但这里的街面并不是每一刻都危机四伏。”

“大多数时候我甚至不想解释……如果偏见能使他们快乐，我为什么要打破他们的乐趣？”

带入固有印象是容易的，就像是“设定”一样。人们利用这些把未知的一切划入已知的范畴，这样会带来安心感。至于他们从未了解过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样的？他们不在乎，也无暇去在意。

但克拉克是个奇怪的例外，布鲁斯太过了解她的名声应该带来的影响——但克拉克看她的时候，就像是扔开了所有的标签，只只在看她这个人。

她知道韦恩的花心、愚蠢，但仅仅是知道而已。她从来没有让这些标签成为她的看法，克拉克在用她自己来体验和认识布鲁斯·韦恩。

布鲁斯想知道她这么做的底气来源，外在事物从来重要，轻易抛弃需要凌驾于此的勇气。

——但好奇心最后总会把猫自己陷进去的，从无例外。

店老板兼服务员兼厨师把她们点的菜摆到桌子上，然后毫无愧疚地说道：

“面粉不太够了，我用现煮的替代了一部分。”

这位横向有布鲁斯和克拉克加起来宽的黑人围着脏兮兮的围裙，表情像是在说：“货就在这儿了，钱在哪儿？”

克拉克被他的直接震到了，只能点头：“……好的，好的。”

老板于是将虎视眈眈待遇转移到了布鲁斯脸上。亿万富翁怂得更快：“完全没有影响！”

克拉克还想嘲笑她，但等她卷了一叉子蘸上酱汁放进嘴里后，才明白“完全没有影响”绝非虚言。

奶酪的醇香作为底味，上面有番茄的多汁甜蜜，混合着香芹的脆爽和恰到好处的咸香，克拉克差点把舌头一起咽下去。

“……这也太好吃了！”

布鲁斯得意得点头：“我有一次逃学发现的馆子，几乎没人知道。”

“这怎么可能？！”克拉克难以置信，“这么……这么好吃……”

“宣传和认证都是要钱的。”布鲁斯耸耸肩，“而且老板领养了六个孩子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陪他们，这家店开得比较随缘。”

克拉克星星眼：“可以外带吗？我想带一份回去晚上吃。”

“有的，他还做三明治……啊，想想我就要流口水了。”

但结局是她们只得到了一个三明治——店老板一边擦着子｜弹一边拒绝了她们：“我今天只想做一个。”

她们最后决定对半分。

 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