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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Superbat】披风之下-13（双性转、身份梗）

第十三章 摩天轮与超级英雄

 

 

 

 

 

这真的是个很小的游乐园。

克拉克仰头看着只有十二个座舱的摩天轮，听着轮转时发出的吱呀响声，有种穿越了时间的错乱感。

这里甚至没有围栏，老旧的居民楼和烂尾楼像是看笑话一样围成一圈，狭窄的天空下草地已经大片荒芜。地砖破碎后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迹，踩在上面尤其需要注意平衡。游乐园里只有一个摩天轮、一个旋转木马、还有一个更像是摇篮的海盗船。游客并不多——事实上克拉克只看见有几个小孩子眼馋地围观，而门口收费的人已经沉入了安详的午睡。

“这里人少又安静，”克拉克实事求是地说，“绝大部分的游乐场都没有这个优点。”

布鲁斯有点受宠若惊：“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这里太破败了。”

事实上，克拉克还真的没有这样觉得：她没有拍照留念分享的习惯，所有地点的有名和奢侈程度对她来说无关紧要——至于刺激性和游戏难度？克拉克更喜欢假装从云端跌落的瞬间。

布鲁斯像是自己的产业被夸奖了一样高兴，她兴冲冲地拉着克拉克去买了门票，然后她们决定玩海盗船和摩天轮。旋转木马的票被送给了一直守在那周围的两个女孩。

布鲁斯记忆里最后一次做海盗船是在五岁生日的时候，爸爸妈妈都请了假，带她从一个盛大又无聊的宴会里溜出来，在这里陪她玩了一个下午。

她其实记不太清了，很多细节更像是后来回想时添加上去的，但是布鲁斯坚持自己记得清，因为记忆的每一分模糊都象征着她离曾经渐行渐远。有一段时间她非常抵抗来这些地方，因为她不想让新的记忆覆盖，阿尔弗莱德拗不过她，只能陪她像个懦夫一样避开所有回忆的地点。

后来布鲁斯长大了些，她渐渐不再那么固执。

但她已经找不到一个她愿意与之分享的人了。

“你为什么不系安全带？”克拉克推推她。

布鲁斯侧开身子给她看：“安全带坏了。别担心，这个船根本飞不高。”

克拉克不赞同地看着她：“我们还是换一下吧。”她直接把布鲁斯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另一侧，等哥谭人已经重新坐好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。

布鲁斯竭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太过震惊：“……你……好厉害。”

克拉克羞涩一笑：“农活，我小时候经常干农活。”

正好这时机器启动，克拉克一脸紧张地撇开脸，试图用害怕的表情蒙混过关。

布鲁斯没有在意她的举动，她们在轰鸣声中被居高又坠下，这个海盗船大概是行驶在地中海，扑面而来的风只够吹起额前的碎发。

克拉克没忍住笑出了声：“这是我见过最温柔的海盗船。”

布鲁斯也笑起来，她偏头看着克拉克，眼睛闪闪发亮。

哥谭的日光总是浸满了雾气，缠绵浅淡，不够干脆激烈。克拉克从小生活在明媚阳光下，第一次被这样模糊轻柔的美丽吸引。

她鬼使神差般地靠近，在吻上布鲁斯的前一秒停住，然后惊慌失措地后退。布鲁斯没有追逐，只是失望地垂眸。

克拉克叹了口气，伸手过去捏住了她的指尖。

布鲁斯惊讶地看着她，心里被酸甜的情绪搅成一团乱。克拉克是个笨蛋，她半是高兴半是苦涩地想，克拉克是个很好、很好的笨蛋。

 

 

摩天轮显然不久前才翻新过，上面紧随潮流画着不同的超级英雄。

“超人、蝙蝠侠、神奇女性、绿灯侠、闪电侠、绿箭侠……最上面那条人鱼和旁边的章鱼是什么？”克拉克眯着眼睛观察。

“……是海王和火星猎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这里的预算不够请太好的画师。”布鲁斯沉痛地说，看着那个长了个狗头的蝙蝠侠心情复杂。

“你想坐哪一个？”克拉克则对用真言套索把自己套住的神奇女侠深表同情。

“首先，我们排除蝙蝠侠。”

“好的，那我要排除海王，长胡子的人鱼看上去像是某种反童话里的人物。”

“也不要闪电侠，那个座舱简直像是被血泼了。”

“不要绿灯侠，”克拉克强忍着笑意，“他的戒指戴在了奇怪的地方。”

“不要章鱼。”

“我们放过神奇女侠吧。”

“绿箭看上去像是刚吃了一缸菠菜。”

“鹰女只是长了翅膀，为什么会不穿衣服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那我猜我们没有的选择的余地了。”

“人们说超人是救世主不是没有原因的。”

她们相视一笑，走进了恰好处在最底层的超人座舱。

超人只是相较于其他超级英雄而言算的上正常，但其实画师显然对她身体的某些地方又着非常不切实际的幻想。不过内部倒是因为预算不足逃过一劫，是很正常简陋的金属色配饰。窗户的边缘还能看到蓝色和红色的涂料，像是给城市远景勾勒出了鲜亮的边缘。

“这位不知名的艺术家在颜色上还是有天赋的，”布鲁斯客观地说，“就是构图过于奔放，大概率对人体构造也一无所知。”

“但他对动物还算不错，那条鱼尾相当漂亮。”克拉克试图找到更多的优点，“章鱼……也很鲜活。”

布鲁斯被她逗笑了：“好吧，我善良容易满足的克拉克。”她指了指窗外的超人，“你对她应该很熟悉吧？”

克拉克耸耸肩，“你和你的专属记者熟悉吗？”

“……并不。”布鲁斯诚实地回道，“只有那么几个我多了解了一点，大部分我其实只能称得上的眼熟。”

“超人和我差不多就是如此，我和她不是好朋友。”

“唔，”布鲁斯接受了这个解释。

她们面对面坐着，布鲁斯有点拘谨地把腿收在座椅底下。克拉克见状稍微让了让：“你可以把腿伸直，我不介意。”

“好的。”布鲁斯笑眯眯地答应了。

“他们里……就这些被画在上面的超级英雄，你最喜欢谁？”克拉克有点好奇。

“这很难讲，”布鲁斯思考了一下，“我一个都不太喜欢。”

克拉克挑眉：“一个都不吗？”

“我没见过他们，”布鲁斯干脆地说，“一个也不认识。不过如果你问外表的话……我可能会选火星猎人。你知道的，他可以变来变去，选他的话就等于选了所有人。”

“……这倒是很有启发。”克拉克干巴巴地说，“看来你是那种有一个愿望会许愿拥有更多愿望的人。”

布鲁斯向前倾身：“你呢？你最喜欢谁？”

克拉克没有太想过这个问题……一般人也不会考虑自己会更喜欢哪个同事的。

“超人。”

“嗯哼。”布鲁斯点点头，“虽然感觉在情理之中，但我以为你不会选她的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克拉克不明白。

“她是超人……会飞刀枪不入还很强壮。这些加起来比老虎可怕多了。我的意思是，我们一般会喜欢猛兽的照片，或者它们在栏杆另一侧的时候，但不会喜欢天天面对它们的。就像是面对危险的直觉？本能？知道对方能随时捏断你的脖子应当不会是什么美妙的体验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克拉克？”

“你觉得超人是一种野兽？”

“哦不，”布鲁斯皱着眉，“她只是太强大了。人类对于她，就好像是宠物狗在主人面前，虽然知道对方很喜欢自己，但是实力上的差距还是会产生恐惧感，那个不是会因为感情而消弭的……”她坐直身，“克拉克，抱歉，我惹你生气了吗？”

克拉克没说话。

“抱歉，”布鲁斯睁大眼，“我不是……哦天呐，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她……我没有不喜欢超人，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她不是人。”克拉克完成了这句话，她茫然地看着布鲁斯，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。

布鲁斯被她吓到了，她起身坐到克拉克身边，想要揽住她或者安抚地拍拍她的背——但克拉克躲开了。

“克拉克？”布鲁斯向后退了一点，想表示自己没有恶意，“听我说，我很欣赏超人，我也很感谢她为所有人类做的一切。我为我刚刚说的话道歉，我不是有意想把她……”

克拉克摇了摇头：“没关系。”她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，“是我有反应过度了。”

布鲁斯试探着伸出手，这次克拉克没有拒绝。她小心翼翼地靠过去，把克拉克半揽进怀里，伸手摸摸她的头发：“我很抱歉，克拉克。”

布鲁斯真的很内疚——她觉得自己把恐惧灌输给了克拉克，也许克拉克以前从没有想过这些方面。

克拉克看着窗外老街区凌乱的街景，在一片荒凉中缩了缩肩膀。

布鲁斯坚定地环住她，她们就这样在沉默中度过了摩天轮的后半程。

 

 

走下摩天轮，布鲁斯还想说些什么，但一个电话打断了她。

她抱歉地冲克拉克微笑，接起了响个不停的手机。

是法尔·波特。

秘书先生的声音难得有些慌张：“韦恩小姐，杰弗里·芬克确认身亡。他是霍布斯·芬克的叔叔，也是这次收购案里坚决反对韦恩集团参与的领头人……记者已经包围了他的别墅，我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。福克斯先生说他现在必须要见到你……”

“法尔，”布鲁斯打断了他，“告诉卢修斯，我一个小时后和他在公司见面。”

 

 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