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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Superbat】披风之下-24（双性转）

第二十四章 胜负

 

 

克拉克放下电话，转身走到玛莎身边坐下。

“是布鲁斯吗？”玛莎握着她的手，尽可能想让自己听起来没有特别担忧。

“是她，”克拉克把耳边的头发向后推，她能看到玛莎的心跳加速、肾上腺水平升高、出了一身汗，但她装作不知道。“妈，不用担心。”

她们刚刚正在聊布鲁斯，玛莎对这位亿万富丰兼蒙面义警很感兴趣。但是电视机里突然插播的新闻打碎了空气里的欢乐气氛，玛莎自己没有注意到，但她的小指从刚刚起就一直在小幅度的抽搐。

“……布鲁斯说她会帮忙想办法的，舆论本身就是抢夺注意力的过程，”克拉克停住了，她咬了咬下唇，把眼睛已经湿润的玛莎抱在怀里，“我是超人，妈妈，没有人能伤害我的。”

玛莎从没像这个时候一样痛恨自己的软弱，她应该坚强，她应该安慰自己的女儿——但她真的很害怕。莱克斯的话就是从她最深的恐惧里飘出的恶魔低语，也许没有人能让超人肉体上受伤，但千夫所指……她闭上眼，把哽咽吞回去，“会没事的，”她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克拉克的肩膀，“不会有事的。”

克拉克坐直了身体，她皱着眉，随后直接站起来。玛莎下意思握住她的手，克拉克安抚地看着她：“是火山喷发，我去去就来。”

玛莎松开了手。

 

 

++++++

 

 

风铃响起来，黛娜把电视的声音调小，带着微笑看向今天下午第一个顾客：

“需要点什么？”

来者留着寸头，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，看上去带着书卷气。

“我想要给男朋友买花，”她耸耸肩，“他住在这附近，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。”

黛娜对她印象不错，闻言放下手里的剪刀，在柜子上层叠的花里打量挑选。

“您是要一朵吗？还是一束？”

“一束，我还是挺喜欢他的。”女人答道，安静地站在柜台旁边，“这家店没开多久吧。”

黛娜有些惊奇：“是，我才攒好钱下定决心没多久。您是怎么看出来的？”

女人的语气里没有自得，她淡然道：“你太用心了，一般的花店伙计只会给我包九十九朵玫瑰。”

黛娜被她逗笑了：“这是个不错的主意。”她问道，“他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
“医生，”女人答得很快，“喜欢奇幻小说和漫画，刚从父母家里搬出来住。”

黛娜已经有了想法，她挑了三四种花，放在小桌子上，然后垫着脚尖去够上层的彩纸。

女人大概是有些无聊，她安静了一会儿，又说道：

“我还能看出来你是个哥谭人。”

黛娜眨眨眼：“因为口音？”

“不，”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心烦，“就只是……我也算去过不少地方，如果我在别的地方说我要给男友买花，虽然没有人真的会说出口，但他们的态度里都是明晃晃的‘这也太急切了’、‘她一定是不会钓男人’、‘这样不会显得很饥｜渴和廉价吗’。但哥谭的话，不会有人这么想的。”

这要感谢布鲁斯·韦恩和蝙蝠侠。

前者惯于撒钱追求，她曾经为自己的模特男友买下了一整只橄榄球队，别的名媛晒男友的宠爱，布鲁斯光明正大宠爱男友。

后者是所有坏人的噩梦，她证明了女人的危险性和致命性，据说有很多行为不轨的上流阶级都有那么一些的女性PTSD。

这和一般意义上的女权运动完全不同，这两位女性用实力获得了权力——事实证明这比宣传和口号要有用的多。

黛娜惊讶于她的敏锐：“听上去你是个侦探。”

“我是个作家，”女人道，“不入流的作家。”

黛娜剪下多余的彩带，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，她把花束放到柜台上，在电脑里打印单据。

“说起来，”黛娜接过她的钱，“你对我有这么多了解，而我对你一无所知。”

女人抱着花，脸颊上笑出了一个酒窝：“我叫简。”

“我是黛娜。”

她们握手，然后一起被电视里的声音夺去了注意力。

黛娜把电视的声音调大，记者的声音因为口罩而显得模糊：

 

“超人出现了！在引起诸多争议，网上的热议还在进行的时候，超人仍是不介意地出现在这里，救助民众，挽救了无辜者的生命。”

镜头向后移去，画面上显示着遮天蔽日的黑烟、已经平静下来的火山和正托起一整个楼层废墟的超人。

没有背景音乐，这末日场面足够震撼人心。

 

“我不知道咱们的蠢阔佬什么时候也掺和这些事情了。”简指着记者话筒上大大的韦恩标志，“公众人物基本上都没有发话，在确定舆论指向前站队太蠢了。”

“你也说了是咱们的蠢阔佬，”黛娜翻了个白眼，“之前好像说超人救过她，以布鲁斯的智商，为了这个就早早下场正面怼莱克斯……”

她们对视一眼，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笑意。

“这的确是韦恩做的事情，”简点评道，“这多少有些令人羡慕，我也想在世界面前光明正大地维护超人。”

“你可以发推。”黛娜善意的提示，得到了一个谴责的瞪视。

“那叫在我的交际圈里维护超人，离整个世界还差了几十亿人的样子。”

黛娜确信自己挺喜欢她。

 

电视里突然有了小冲突，一队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“黑衣人”突然靠近，然后为首的那个拿出了证件。

 

“那是CIA？”简惊叫。

“看不清，”证件离镜头太远了，黛娜摇摇头，“但肯定是政｜府人员，联邦不可能对此事坐视不理的。”

“总统办公室的电话估计已经被打爆了，”简的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，“我听说俄罗斯准备在联合国展开‘美国是否有权处理超人事件’的投票。”

“我希望最后的结果是全世界公投。”黛娜说得一本正经。

目前看来，莱克斯的演讲虽然动人，但毕竟把自己的压箱底武器送人的傻子是少数。大多数人都在质疑，或者等待——等待更新的消息，以及超人明确的发言。

 

黑衣人就站在记者身后，超人把最后一个受伤的人放到担架上后飞了过来。

记者不甘心地想要开口，但是被黑衣人截断了：

“超人，联邦政｜府需要和你谈谈。”

神子无暇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没人看懂的情绪，超人挺直腰板，声音淡然：

“有什么要说的，就在这里直接说吧。”

黑衣人愣住了，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出。

但他没有选择，超人不是他们想联系就可以联系得到的。

 

简拿起手机给黛娜看：所有平台都在讨论这个画面，热度节节攀升，已经打破了不知道多少个记录。

 

左右为难后，黑衣人直接问出了口：

“请问莱克斯·卢瑟对你的指控是真的吗？是否因为你，氪星的飞船才会向地球驶来。”

画面里突然安静地能听到呼吸声。

超人没有任何犹豫：

“是真的。”

一片哗然，一旁的记者先生表现出了极大的不知所措。

黑衣人满意地乘胜追击：

“那你会为了保护地球而答应氪星人的条件吗？”

超人依然没有犹豫：

“不会。”

她没有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，而是直接看向镜头——

整个地球好像都静止了。

——“我会尽我的一切保护这颗星球，只是因为这里是我的家。”

仅此而已。

 

黛娜吐出长长的一口气：“我还以为她会发表很长的演讲。”

简已经在按手机了：“这很聪明，她只需要表达自己的立场就够了，大多数话根本没有反驳的必要。”

“这样的话就没有人再会支持卢瑟了吧。”

“应该，”简把推特趋势给她看，“即使是最穷的人，也知道在茅屋里藏起最后一把镰刀。超人选择了人类，只有蠢货才会把她推出去。”

黛娜歪着头看到第七条，放松之下竟然笑出了声：“韦恩股价又涨了？”

简对这个结果也是哭笑不得：“大概笨蛋的运气总不会太糟。”

 

 

++++++

 

 

德鲁·佐德漫不经心地揉着自己的指尖，打断了莱克斯·卢瑟的长篇大论：

“这个韦恩是谁？”

莱克斯愣了一下，才说道：

“一个蠢货而已，我已经在准备和她的会面。我有把握说服她不再支持超人，甚至站到我这一边。”

佐德冰冷的视线像是蛇一样，莱克斯觉得有些不舒服。

“你最好可以，”氪星人原本冰一样的眸子颜色转深，“我不希望再有差错。”

莱克斯的指甲戳破了自己的掌心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：

“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。”

佐德点点头，他其实连屏幕里的人类名字都没有记住——谁会记得蝼蚁的代号呢——但这不妨碍他利用这个贪婪的家伙：

“在我得到艾尔后，你会得到你想要的。”

他满意地看着莱克斯兴奋了起来，伸手关掉了联络器。

 

 

 

++++++

 

 

客人进来的时候，黛娜正在清洗自己的水壶，她喊了一句：

“您想要点什么？”

“一束花，送给我自己。”客人这样答道。

黛娜惊喜地回头：“简！”

她们已经一周没有见了，黛娜还记得这位同自己一起看了电视的客人。

女作家穿着套头衫，看上去精神不太好：

“你竟然记得我。”

“你很令人难忘，”黛娜用毛巾把手擦干净，“为什么这次不是给男朋友买？”

“我不喜欢他了，”简说得直白，“他大概也觉得我热情过分，所以开始傲慢了起来。”

“我很抱歉。”黛娜真心实意地说。

“没关系，”简挑眉，“算是我把他甩了。”

她的样子实在说不上好，这让黛娜有点担心：“你还好吗？我这里有咖啡，你要来一杯吗？”

简看着她，让黛娜几乎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把早餐弄到了头发上。

“……你没看新闻。”

整整一周，人们的讨论热情还是不减，但黛娜的确已经不关心了。而且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。

“发生了什么吗？”黛娜好奇地问，在柜台上找出一包速溶咖啡。

简抿了抿唇，结果咖啡：“我自己来，你去看看手机。”

 

【氪星人佐德：超人的回归，是为了种族的延续——超人是否应该回应这份“责任”？】

这篇莱克斯旗下的报道写的非常精妙，没有质问和指责，只是阐述了一些悲惨的事实。

氪星毁灭、中枢宝典的丢失、现存女氪星人并无生育能力、超人是唯一的希望。

 

——氪星人需要超人的子宫。

 

 

咖啡的苦甜被开水泡开，黛娜愤怒地几乎把手机捏碎。

“他们敢？！”

简低头看着棕色的液体漩涡，声音里听不出情绪：

“他们敢。”

她揉了一把脸，颧骨上有一片深红：

“……韦恩的媒体把超人当作了武器、神子以及希望，而莱克斯——他让超人回归了女性。这太聪明了……”

黛娜难以置信：“你在说什么？”她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，但她确信自己的拳头在渴望疼痛和鲜血。

简依然是冷静的：“我在说，超人是无坚不摧，是无法伤害，是可以拯救万千人的救世主，性别对她来说是毫无意义的，性别的刻板印象也是如此。但现在，莱克斯撕破了她面前的纱，所有人都会意识到：超人也不过是个生来应当受孕、被用作繁衍的雌性。”

她的声音开始发抖，带着奇怪的憎恶和痛苦。

“权威是建立在畏惧之上的，如果超人在人类眼里不再是恐惧之上的力量，那他们就不会有多珍惜她。她的善行将会成为理所应当，任何伤害都将成为她的过错——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失去力量的善良的。”

 

没有敬畏做底的善良和正义，与笑话相差无几。

 

 

“胜负已分。”

“佐德不是在要求我们交出武器，而是在索要他们的正当财富……”

“面对绝对的力量，大部分人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来屈服——氪星人如此贴心。”

 黛娜没有再说话。

简也没有，她们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。这位作家拿着咖啡，随手抽了一支玫瑰在手。

她递给黛娜十美元，然后转身离去。

“等等。”

黛娜叫住她。

“你会为此做点什么吗？”

她不知道自己在期翼什么。

简勉强露出一个微笑：

“如果有人找我约稿，要我写贬低超人或者认为超人应当承当繁衍职责的文章，我会拒绝的。”

“……抱歉，我其实做不了什么。”

她的脸色苍白，甚至能看出些无助。

黛娜摇摇头：

“这就够了，她会为此感到高兴的。”

简不太明白，但没有再追问。

 

第二天，这家才开了半个月的小花店挂上了歇业的牌子。

 

 

 

TBC